第六十六章 我的征途
啪。
女换衣室里面扬起一只洁白的手，如蝴蝶颤翼一般甩在了我的脸上，不过没什么力道，所以不疼，但我依旧不敢抬起头看着前方，清冷的香气在我身旁环绕，我低头看着地面，那双白鹿一般的小腿在我身边走动。
“行啊，你也挺大胆，自己跑出培养基地，搞出那么大动静你现在还想要再来女换衣区揩油？”大小姐她用手捂着胸口在我身前不断数落着我，听蛇眼说女骑士要换衣的时候只穿裹胸和下衣，看来是真的。
之前大小姐大概是扯下了自己的裹胸蒙在了我脸上，那群女骑士才得以逃了出去，现在我头上依旧挂着她的贴身衣物。
与季风骑士身上的那股纯粹的肉体散发自然香气不同，她的更像是花香，很芬芳，虽然没有那么自然，但是却让人感觉很酥松，感觉像片云挤压着自己的感知。
“那你现在怎么办？”大小姐拿走我头上的东西，然后在我身后悉悉索索的换衣，我也不敢回头，鼻尖还残留这那股香气。
“我也不知道……”突如其来的状况真的是让我措不及防，脑子里面的那股热血瞬间被羞耻代替，热血冷却，但，某个部位却也发烫。
“行了，你是要去救她吧。”大小姐穿好衣物再次走到我的面前，我抬起头看着她有些绯红的脸，她一改平常研究至上的癫狂模样，我认识的那个“只要还有一口气也要把我丢进试训练场”的女魔头不见了，现在的她只是单纯红着脸像个正常女孩一样看着我，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如何。
“你也真是傻，这种情况你连月亮领域都未必跑得出去。”大小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表示对我的无奈，短袖下的手臂在洁白的灯光下勾勒出简单的线条。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平复一下心情说道：“我曾经立下誓言，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我不打算违誓。”双眸闪过一丝凌厉“如果我都放弃了，那就没人救她了。”
“真是拿你这个骑士没办法。”大小姐扶额。
我低下头，视野中扫过那亭亭玉立的双腿：“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与其是失望，不如说是意料之中的傻，季风有你这种人喜欢真的是走了大运。”
“傻瓜，笨蛋，一根筋，有勇无谋，做事不经过脑回路，情商低，死板……”我笑着看着红着脸的她：“很多人都这么说过，可我依旧还是我行我素。”
“唉……你啊，我也只能在你每次惹祸在你身后帮你一下了。”大小姐语重心长地走过，从自己的衣物箱之中拿出了一部手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季风骑士的手机。
“这部手机已经被我修好了，里面有季风骑士的大致位置，虽然定位不是特别清晰，但是至少你还有希望可以找到她。”
洁白的手递过手机，我视若珍宝地接过放在了口袋里。
“来，坐下吧。”大小姐坐在长椅上，示意我也坐下，手臂上的诀刃显现：“我帮你全副武装，你负责带头冲锋。”
“是！”
我赶紧坐下，真是非常感谢大小姐，在每一次我有事情，站在我身后的人总会有她。
大小姐的动用诀刃抽出各种长枪短炮排列在我的身前，顺便拿出了一个注射器，手掌轻轻地按在了我的背部，感觉像是有蝴蝶停落在我的背部。
“大小姐？”
“呵，几个月以前你的身体在同期灰烬骑士相比起来简直是头无力的小猴子。”她摸了摸我背后的，轻柔而虚无的触感，像是蜻蜓点水：“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了，虽然看起来不明显，肌肉用力的时候真的感觉好像自带铠甲镶嵌在身上。”
“这要多谢你那惨无人道的计划，才让我拥有可以坚持自己的道的力量。”我摸了摸自己肋间如鳞甲一般的肌肉，想起了毫无畏惧地冲向骨龙的我，挥出无所匹敌的一拳的我。
“你这种人，要是拥有一丁点力量就会燃烧自己一切去追逐，直到自己死都不会后悔，你们不会感觉悔恨，只会厌恶那个什么都没有的自己；要是你身上还有点东西能够燃起火，你也会毫不犹豫地自焚起来继续杀向天际。”
我看着她手上的那支注射器，里面的液体闪着翠蓝色的星光，那是圣水，既是药物，也是能源，如果这么大剂量注入我的体内的话，短时间内我的身体可以得到一定的治愈能力，但是太多剂量全身血管会有中炽热的灼烧感，甚至会蒸发血液，曾经有几个骑士在战场上用到自己身体发生自燃的情况。
大小姐在征求我的意见要不要注入，其实极限单兵训练计划第二阶段就是锻炼自己内脏对于高温的承受能力，用以面对圣水带来的副作用，竟然我都过了第二阶段，那何不试试？
“把自己燃烧成灰烬，待火熄灭，然后无人知晓地抛弃，或者在此重生。” 我笑了笑，身后一阵刺痛，为我的身体内部注入一把武器：“或许这就是我当炮灰的意义，或许这就是骑士吧。”
“或许这就是男人吧。”大小姐推完整个针管，擦了擦冒出来的血珠：“为了自己的女人，毫不后悔，毫不畏惧地去战斗，真是够傻的。”
“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啊，小孩子被夺走什么东西都要大喊大叫，留着鼻涕眼泪大喊着粗话。”
我开始着装大小姐诀刃带来的铠甲，一层层的防御附着在我的身上，发热发烫的躯体迎着白光加持上坚硬冷酷的铠甲，一层层地把自己内心封闭，把内心的火种封闭起来在冰冷的甲胄下燃烧，让自己整个人化作吞吐着烈火的钢铁熔炉。
面甲迎着白光为我加持，咔咔，电流流过，我已经决定了，无法回头了，什么活着，什么死亡，什么荣耀，无所谓了。
只剩下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罢了。
以后的仗或许会很艰难，或许会流血，或许会很痛，或许会死，但你的道或许还能支撑着你。
“再见。”我郑重地行礼，感觉血管里面流动着铁流，身体沉重，却战意高昂，但也像是埋葬自己，为即将死去的自己行礼。
低头，仿佛看到了像烬唯心阁下那样躺在棺材里的自己，安静祥和，只有脸上的伤疤诉说着凌厉。
“活着回来。”大小姐伸手用指尖触碰着我的面甲，举止轻柔“我帮你祈祷，如果回来我请你喝酒。”
“是。”
我全副武装地走出了换衣室，那些研究骑士用畏惧的眼神看着我，自动地为我让开一条道路，走出门外一拳砸碎了消防按钮的玻璃，整个走廊响彻失火警铃，电力系统被切断转换成消防电源，红色的灯光闪烁着，我踏着红色的路向前前进，洒水系统喷洒出水幕灭火，尖刀一般走向前方，人群冲出走廊快速地撤离这里，我与混乱的人群和昏暗的走道融合在一起，没人会发现我们。
转身走过一个拐角，从容而快速地从月亮领域的一个废弃消防走道之中打开了通向外界的门，顺着培养基地外墙的钢铁走梯往外脱离，身后的混乱与紧鸣声都被我抛在脑后，有些骑士无视我往我身后冲去救火，看起来我也算是脱离了险境，接下来只要去经济逃生通道那里就好了。
“喂！前面的给我停下！”
有四个蛇眼部队的灰烬骑士发现了我，他们拔出防爆甩棍冲到了我的面前，我也甩出防暴棍风流涌动地甩击在一个骑士的手肘的麻筋上，他的甩棍掉落，然后我低身扫击撂倒他。两个骑士向我劈来，我侧身后退，劈开劈击，他们攻势再度变化，其中一个砸向我的腰部，另一个右肘撞来，左手甩棍扬后鞭击，但面甲内部的我面无表情，毫无波动。
前进半步，左手拍在左侧骑士的手腕，顺势锁住，侧身闪过右侧肘击，另一道甩击劈来，我抓住左侧骑士的手腕用他的甩棍挡下甩击，然后反手转身进步把左侧骑士的手臂锁在后背的同时，一棍扫在右侧骑士的腹部紧接着持棍架住他的喉部把他砸在地面，最后一棍把身前人砸晕后，回身一脚踢晕最后一名骑士。
还是感觉太慢，但是不能下杀手也只能这样了。
“混蛋！”最后一个骑士大骂着发起了他的冲锋，我抬头看着他，漠视一切的目光穿透空气，犹如尘封已久的封印破碎，他的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停在我身前，紧接着他后退了半步二话不说准备转身后撤。我冲向了前方甩手一棍把他砸晕。
一个骑士竟然被另一个骑士吓跑，蛇眼部队怎么有你这样的灰烬骑士。
我扔掉防暴棍看了看周边银白色的世界，明明我身体里面如此炽热，但心脏却平静得出奇，没有像从前那般心率暴动，甚至有些冰冷。
“季风小姐，等我一会，不会太久。”我看着前方的道路，拉动身体跑动起来：“我正在燃烧一切，灰飞烟灭地飞向你那边，但是不要怕，我可能有点慢，但是我一定到！”
脚步如铁骑一般践踏着地面，脑子里面也是咚咚咚的脚步声，行军的战鼓已经响起，很想再次喊出那句“灰烬何在！炮灰何在！骑士何在！”但是又有什么用，你或许曾经拥有千军万马，曾经也有无数人愿与你共赴血火——
但是有些仗，终究是一个人打的，命运会让你与他人同生共死共赴生死，但是也会让你孤身上阵，逆流而战！
冲向前方，视野尽头出现一个点，紧接着那个点化作了人形，自从烬唯心阁下去世之后他一直颓废着，直到今天，他如骑士王一般不怒自威地站在我要前进的路上。他手中拿着一把超常规的骑士长剑，我以为圣剑之中用这种剑的人已经绝迹了，或者说我原本以为用这种剑的骑士从来只有一个，然而他已经死了，现在又有一个人站在了我的前方，横刀立马，威风凛凛。
白玉楼总长身着铠甲，银白色的诀刃高唱着圣歌，骑枪一般的长剑拖动在地面上被撕裂开来，纯粹的圣洁力量席卷而来！
“给老夫停下！”
“无畏，无惧，无坚不摧！无所后退！”
圣歌轰鸣到了极致，我一步跃出感受着圣水在血管里面发烫，那种炽热如熔岩般的流动感，那种血液撞击着身体的感觉，面甲外泄出一口淡蓝色的气息，毫不退让地撞向了泛滥的白色剑芒！
轰——！
激荡穹顶的气流轰炸开来，气弧挤压成型与白光互相绞碎，层层爆裂的光与炸裂的空气震碎着周边的玻璃，尘埃如流星呼啸飞过，光如刀剑一般切割开来。
我停下步伐缓缓地收回刚刚那一拳，尘埃弥漫的街道上一个人影坚挺着，他如城墙般不动如山，但是我必须要过了白玉楼总长这一关，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就让我真正见证一下我的力量与诀刃的差距吧。
“竟然能挡下我的一击，是我老了。”白玉楼总长抬手扬剑斩开尘雾：“亦或是说，这是你的道吗？”
“两者皆有，阁下。”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在意她。”白玉楼总长凝视着我，拖着长剑向我走来：“你还意外地像当初的那个灰烬骑士。”
他手中的剑再度扬起，劈向我的肩部但却有停了下来，抵在我的肩铠上。
“烬唯心储存盘里的遗言告诉我要好好照顾你，而我除了看到你没脑子的干傻事之外，并没有看到他所说的优点，你不过是一个自私自以为是的炮灰罢了。”
宽阔的剑锋震慑着空气，白玉楼总长不屑地看着我说道。
“是的，我从来都不想其他骑士那样那么优秀，我也过于自负不想学习他们身上的优点。”我抬头望着他，面甲的缝隙透着炽烈的目光：“如果你只是为了这点事情拦着我，请你让开，我还要去救人。”
“你小子竟然连阁下都不称呼了……”白玉楼总长看着我，如我们初次见面一般，我与他依旧是没有什么好感可言，毕竟互相给对方的第一印象都太差，在我眼里他只是个连女儿都不尊敬自己的糟老头子，我在他眼里也不过只是个区区一介炮灰，何足言勇。
不过经他提醒我也发现现在的我，竟然毫不注重礼仪且无畏却之心地称呼对方。
“再和我来上几回合，我满意了放你走。”
“我怕你下半辈子大小姐要照顾你。”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狂了？”
“因为我急着救人，所以嘴上不想饶人。”
“啧！”白玉楼总长挥起长剑，圣言律动！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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